苏景枫坐直了:“二姐,他说荒山上种果,山下荒地上建个学堂,他自己坐馆”
苏叶顿住:“他是心血来潮还是考虑好的”,南丰镇只有一个老秀才开馆授学,学生也只二十多人,可见文盲率多高,开个学堂未尝不可
苏景枫说:“他心里有个框架,想一步一步来,开成我们村一样的学堂,只认字的学生收费少一半,我听了觉得可行,这边认字的人太少了,打算资助他些银钱”
对于教育,苏叶更不吝啬,说:“我自己也资助点,你二姐夫回来我和他说说,谢家公账上也捐点”
苏景枫开心道:“好啊,二姐,来的这几天,不管是镇上的孩子还是下面村里的孩子和我们村的孩子对比,差别太大
每次见到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心里涩涩的,有点堵,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虽然我不能达到兼善天下,但也想做点自己能做到的有意义的事”
看到这些孩子,苏景枫忆起童年的自己,虽在老家时记忆有点模糊了,但他知道那时家里真的很苦,记忆中最开心的是二姐从外面带烤鱼回来,偷偷给他吃,那鱼只能说是熟了,说不上好吃,但吃到那鱼,他逃灾之前最幸福的事
苏叶看以前总喜欢跟她上山的小弟,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我弟弟真的长大了”
苏景枫脸微红:“二姐,我管家这么长时间,早长大了,我去办好地契就回家,要过来是十月中后了,二姐打算什么时候回?”
被几个姐姐疼着心里苏景枫是很开心,但把他当成小孩一样疼他不开心
苏叶微笑:“计划是两天后回去”
苏景枫:“刚好,苹果也要熟了,我留好看的给你”
“好啊”
清晨,嗒嗒地马车远去,送走了苏景枫,苏叶对几个孩子说:“我们大后天也要回去,自己的行李自己收拾啊”
玩疯了的谢承瀚谢云舒嗒拉着脸,谢承瀚可怜兮兮地说:“大伯娘,真不能留下来吗?我们每天都完成功课”
苏叶笑:“问你爹啊”
谢承瀚闻言看他爹的黑脸一眼,蔫了!
谢云舒知道娘亲说回去,那肯定是要回去,没得改,虽不开心,却没撒娇要留下来
她打起精神,还能玩两天,能玩这么些天也不错了,小伙伴们都没得玩
苏叶带孩子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夫妻俩谈开荒进度
“阴干泥砖的六个大顶棚搭好了,挖池塘拉上来的泥土筛一筛就可以用来做泥砖”,谢卫华说道
苏叶翻看进度表,说:“启烨要留在这看怎么开荒,他今年十五了,快要参加科举了吧?会影响他读书吗?”
谢卫华:“不会,郁先生说他现在去考,连中三元都没问题,郁先生让他十七岁再回京考,中举后也不参加来年的春闱,下一届再参加”
“这样的话,一年半后他们都要回京了,到时齐瑜也十五岁,要备嫁了,不知她那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苏叶有些担心,三年来,谢家和傅家来往频繁,谢家女人都很喜欢温婉又落落大方的傅齐瑜,谢母更是非常喜欢她,和亲孙女一样疼。
谢卫华笑了笑:“对方父亲是启烨父亲的好友,差不到哪里去”
苏叶白他一眼:“你也知道人性会变,虽说傅夫人来了这里,对方各节礼都有送来,谁知人心有没有变,你还说这种话”
谢卫华摸摸鼻子:“这样,昊哥和张家几个小舅子关系不错,让写信帮忙暗地里打听那人的性情,我捎三条熏腿给他们,他们包管打听得很详细”
张竹筠的族叔张大人,族兄族弟们非常喜欢吃苏叶和谢卫华亲手做的熏猪腿,苏景昊每年送年货去京城时都来买几条送去
张家祖上武将,许是武人基因太强,几代下来无一人读成书,也不颤长经营,银钱曾一度入不敷出
张竹筠嫁来苏家后,苏家需要京里人脉,张家缺经营项目,两姓合作,张家银钱才宽裕起来,但也称不上富有。
谢家和苏叶娘家卖给和风楼的熏猪腿得最高价,一条两年的熏腿卖六十二两银子,和风楼做出来的菜更贵,所以张竹筠的族兄族弟们也不易能吃到,给他们捎去三条指定高兴的不行
苏叶有时听张竹筠说苏家年货送到京城,几个堂兄弟为谢家的熏猪腿居然大打出手,丈夫这主意不错
于是她说:“也可以,郁家和傅家人去打听,打听到未必是真实情况”,傅齐瑜嫁的人好,两个徒弟将来也省事
谢卫华拍定:“人性复杂,就这么办”,他对傅家兄弟严厉,也心疼他们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几年过去,他们之间不仅有师徒之情,也有父子之谊,为避免将来两人为妹妹(姐姐)操心,他现在操点心也没什么
次日清晨,谢卫华送走苏叶他们,回身和傅启烨说:“进堂屋,有点事和你说”
为避免将来出什么误会,查探傅齐瑜未婚夫的事和傅启烨说,他要说不愿意,谢卫华就不趟这浑水
傅启烨随师父进堂屋坐下,谢卫华开门见山的说:“昨天你师娘聊到你回京赶考的事,进而想到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