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之连着观察了两日,终于觉得这人是真的有鬼。
第三日他便找了机会直接在小巷子里堵住了这个人,将刀压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威吓之下,还真问出件攸关的大事来!
二话不说暗中将人控制起来关进自己府里后,周寅之便连夜拜访了姜雪宁,道:“抓了一个人,是天教埋在官府里的暗线,得了什么‘公仪先生’之令,要寻找时机,将一封信呈给刑部,说是这封信能让侯府万劫不复。但这些日子那位‘公仪先生’忽然没了消息,多次联系却没回应,叫他心里发慌。他自己很怕这个公仪先生出了事,又不敢声张,有这一封信便生了贪心,想要借此敲诈侯府一笔,办成事就走。没想到紧张之下露了行迹,被我抓个正着。”
姜雪宁一听简直头皮一炸!
勇毅侯府这一案里竟也有天教的影子,连赫赫有名的“公仪先生”都牵扯进来!
只不过……
这么重要一个人,半路上没了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她瞳孔微微缩紧,想想也真顾不上那么多了,深吸了一口气,径直问道:“信拿到了吗?”
若能拿到这封信,绝对是个巨大的转机!
阴差阳错
然而,在她这问题出口的时候,周寅之的眉头却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道:“没能拿到。”
姜雪宁顿时一怔:“没有?”
周寅之道:“信并没有在那人身上,天教之中似乎还有接应的人。今日我抓到的那个据他自己说只是出来探探情况,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才敢将信交出。因事发匆忙,我想此事对二姑娘来说必定极为重要,所以还没仔细盘问过,便先来报上一声,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姜雪宁的目光便落在了周寅之的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竟道:“这人还在你府上?带我去看看。”
这时候可是大晚上。
周寅之有些没料到姜雪宁这般果断,但转念一想便明白自己毕竟是锦衣卫的人,只怕姜雪宁不敢绝对地信任,这样大的事情亲自去看上一眼才比较妥帖。
是以也没有阻拦。
倒是姜府外头守着的门房见到自家二姑娘大晚上还要出门,吓了一跳。姜雪宁隻吩咐若家中问起便说她由周寅之陪着一道出了门办事,请家中不用担心,之后出了门去。
周寅之还真未有半点虚言。
那人果然绑在他府中。
只不过姜雪宁忽然发现才没过去半个月,周寅之竟然已经换了一座府邸,到了柳树胡同里头,虽然依旧算不上是豪华,可青砖黑瓦,看着却是比原先那座寒酸的小院好上了太多。
门口还守着一名身着玄黑的锦衣卫。
看样子是周寅之的下属。
换了府邸没什么好惊讶的,周寅之若不会捞钱那就不是姜雪宁知道的周寅之了,可在进入锦衣卫这样短的时间之内他就已经发展到了可信任的属下,本事实在不小。
从门口进去时,姜雪宁不由多看了这名守门的锦衣卫一眼。
周寅之道:“叫卫溪,武艺很不错。”
姜雪宁便点了点头。
那卫溪少年人模样,浓眉大眼,很是拘谨,不过在周寅之介绍他时也没忍住悄悄看了姜雪宁一眼,显然也是好奇能得自己上司这般礼遇的人是谁。
没成想进入眼帘的竟是个漂亮极了的姑娘。
一时意外之下差点看直了眼。
回过神来时,却发现眼前这姑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他,眼底倒不锋锐,可莫名叫他红了脸,立刻把头埋了下去。
周寅之瞧见这一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蹙,隻问道:“人还在吧?”
卫溪立刻收敛心神回道:“没离开半步,还在里面。”
周寅之于是带着人进去。
姜雪宁却是眉梢一挑故意又多看了这叫卫溪的少年郎一眼,才迈开脚步,跟在周寅之后头进去,卫溪则是心里头七上八下地落在了姜雪宁后面。
人关在府里西南角的柴房里。
门推开之后里头倒算干净。
一根粗麻绳并着一根精铁所製的锁链,共同将人捆在柱子后面,从门口进去就能看见这人身上穿着刑部小吏员穿的缁衣。
姜雪宁在门口就停住了,没有继续往里走。
周寅之却是一直走到那人的面前。
还没等他说话,那人一瞧见他便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仿佛先前已经吃过一些苦头,十分恐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信也不在我身上,你不是说我说了就放过我吗!”
周寅之俯视着他道:“那同你接应的人是谁?”
那人直哆嗦:“我们教中都是秘密行事,我等几人都是秘密听命于金陵公仪先生那边,每日子时把信放到白果寺,自然有人取走,第二天再去便有信函回復。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人,看回信的字迹最少有三个人。周大人,您就是把我抓起来也没有用啊!信真的不在我身上!”
周寅之便看向了姜雪宁。
姜雪宁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