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很少用这种咄咄逼人的语调说话,尹修杰一愣,时夏已经一个人拎着行李上了楼。
“哎,等会儿出来吃饭不?”尹修杰喊了一嗓子。
“不饿。”
时夏丢下这句话就消失在楼梯转角,尹修杰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只好抓抓头发,拉上行李往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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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在酒店房间里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没有出门的兴趣,也没有精神跟尹修杰他们大呼小叫。
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只能憋在胸口里横冲直撞。
他搞不明白牧冰到底在想什么。明明说是为他才来团建,现在又拒绝跟他住同一间房,一整天下来,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能说上。
难道那句话只是说笑吗?
牧冰想来团建,会不会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只是想出门了,想找机会放松,或者……
想和别的人一起玩。
是啊,他们部门里有的是跟他告过白的女生,他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他跟他说那种话,说不定和以前一样,只是耍人玩而已。
时夏的眼眶猛地一酸,他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拼命把酸意忍回去。
他讨厌自己的情绪总是无法控制地因为牧冰而波动。这个傲慢恶劣的混蛋,总是无处不在地出现在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影响他的情绪、干扰他的判断,在他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后又轻飘飘地抽身而去。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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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这一觉就睡到晚饭的集合时间。
大家三三两两地从电梯里下来,有说有笑。时夏打了个哈欠,余光从一旁的电梯门上瞥了一眼自己的倒影,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精神状态也实在算不上好。
只不过在星梦,一切都可以解释为加班干活。大家看到你萎靡不振的样子也只会露出佩服且敬畏的神情。
比如现在的尹修杰,看到时夏先是一愣,然后递了瓶水过去,“你没事吧?什么活这么重要,还非得带过来做。出来玩就好好玩呗,你事业心也太重了。”
时夏接过水道了声谢,并没有否认,“人齐了吗?”
“还差牧冰,佟蔓蔓接他去了——哦,这不来了。”
时夏顺着尹修杰的目光朝门口看去,牧冰和佟蔓蔓一前一后地从旋转门进来,后者一进门就笑着晃了晃手,“好了,牧组长来了,我们走吧!”
因为过同一道旋转门的缘故,佟蔓蔓跟牧冰的距离挨得非常近,是手臂稍一晃动就能碰到的程度。
这一幕刺痛了时夏的眼睛,让他刚消下去的无名火又涌动起来。
牧冰的酒店不是就在街对面吗?这两步路还用得着去接?他又不是学龄前儿童。
而且接就算了,有必要离得这么近吗?
牧冰也是,自己有胳膊有脚,让别的女同事来接算什么意思?你们不如厕所也一块上算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牧冰的后背应该已经被时夏的目光盯出一个大窟窿了。但现实是牧冰连头也没回,只轻飘飘地朝这边瞥了一眼,就转身走出酒店。
时夏的脸黑到连一旁的尹修杰都发觉不对劲,“哥们,你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啊?要不我跟大伙说一声,你在屋里休息算了。”
时夏确实不想去吃这顿饭,更不想看牧冰继续在餐桌上跟佟蔓蔓卿卿我我。但他莫名觉得这种时候要是回避,就像认了什么输一样,非常不甘心。
“我没事,走了。”时夏按着尹修杰的肩膀往前走。
饭店被星梦的团建给包下了,整个大厅里都非常热闹。牧冰这次果然也没跟他坐一起,而是跟佟蔓蔓一块坐在了他和尹修杰的对面。
非要说的话,大厅里人很多,进出很不方便,大家都是什么顺序进来的就按什么顺序坐下了,不挨在一起很正常,但时夏的心里就是莫名的不爽。
他总觉得牧冰是故意的,可是没有证据。
抱着这种心情,一整顿饭时夏都没有吃好。饭桌上的同事们聊得开心火热,他只低头往嘴里塞吃的,什么味都没尝出来。
“……说起来,上次投资我们的那个姓赵的老总不是还单独跟夏夏吃饭了吗?”思思说,“说明夏夏的设计确实厉害,这个项目能有这么多预定,其实还真多亏了那个大屏宣传的‘乌龙’。你说是吧,夏夏?”
思思说这话的时候,时夏正在埋头跟一只小龙虾做搏斗,全神贯注地处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听到桌上有人叫他。
就在这时,他感觉小腿上被谁的鞋尖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起头,结果正对上思思探寻的目光。
“啊。”时夏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思思刚才说了什么,连忙否认,“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这个项目能有现在的发展都是多亏了大家共同的努力,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职工作。”
说完,饭桌上响起一阵笑声,时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