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青说到这儿也不禁叹了口气,他看了眼一旁神情变化不定的南宫仰,又继续说道:“这次围剿原是白羽门牵头,方掠因为顾念朱小小的安危才使封鸣有机可乘,逃离走马川,事后也受到了责罚。朱小小醒来后,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去向白羽门掌门求情,她说自己中途醒过来一回,正好听见了封鸣与瑛姑娘的对话。称他们二人原本就是旧识,当天瑛姑娘本有机会杀了血鬼泣,却故意在八大门派赶来之前私下放走了他。这次八大门派齐出,仍不能擒下封鸣,本就大失颜面,听说此事之后,便都上门要来讨个说法。”
那时候南宫雅懿正在闭关,南宫易文出面调停。但那日林中除去封鸣与纪瑛外,只有朱小小一人。封鸣向来杀人如麻,若不是手下留情,又怎么会留下二人性命?
再加上纪瑛向来少在人前说话,一时间在众人面前被逼问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落在其他人眼里更像是言辞闪烁,似有隐瞒,侧面坐实了朱小小的指证。
“总而言之,她最后不愿拖累旁人,于是脱了南宫家服,与南宫家断绝了关系,离开了错金山庄。”碍于南宫仰在场,祁元青将当日的情形说得含糊其辞了些,但是在场几人稍加思索,也明白纪瑛最终走到这一步,与南宫家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幽幽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所以真的是她故意放走了那个魔头?”
“不是!”南宫仰斩钉截铁道。
纪瑛离开错金山庄时,他也才不过十几岁,没有本事拦住她,但这么多年却始终坚信当年的事情必定有什么误会。因此去年听说有人在唯州见到了纪瑛,这才无论如何要跟着南宫易文一同前去找她回来。
祁元青最了解南宫仰对这件事的态度,尽管如今整个江湖都已经认定了纪瑛与封鸣有染,他也决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说上半句。祁元青忙岔开话题:“不过你就眼睁睁看着南宫伸以这小人手段得逞?万一方掠当真拿下了试剑大会头名……”
南宫仰平定了一番情绪,才开口道:“方掠武功是不错,但不见得就当真就是天下第一了。错金山庄以铸剑立身,有朝一日等我能铸出同庄主那样的剑,何愁无人赏识。”
这话很不像他能说出来的,终于有了几分不属于少年人的沉稳,就连闻玉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南宫仰见她看着自己,感到些许不自在,故意恶声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闻玉转开眼道,“只是觉得我以前倒有些看轻了你。”
她这话实在是大大出乎南宫仰的意料之外,于是只见他先是一皱眉,片刻后脸色渐渐发红,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轻轻哼了一声,像是不大高兴,可嘴角却又止不住地微微上扬。
卫嘉玉站在一旁,听二人这番对话,转开了目光神情显出几分冷淡。几人中,只有个子最矮的幽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若有所思地仰头朝他看了过来。卫嘉玉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掩饰一般伸手虚虚遮住了她的目光,挡住了她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卫嘉玉:吃醋中,勿cue。
第88章 旷朗无尘
几人闲话的功夫, 不远处的剑桩旁似乎发生了争执。南宫仰见几个白羽门弟子围在一处,方掠也在其中,于是起身走到近前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
负责登记的南宫家弟子见了他如蒙大赦, 忙不迭地将他拉到身旁小声道:“这位方公子取了剑过来登记,等我写了一半又要反悔, 这……历来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南宫仰听了这话, 转身问道:“方公子对这剑有何不满?”
方掠神情略带几分不自然:“我拿错了, 想换一把。”
跟来看热闹的祁元青看了眼他手中的剑, 只见剑柄上系着一条红绳,像是故意叫人做了个记号, 心下了然:“方公子这话说的, 什么叫做拿错了, 你原本是打算拿哪一把?”
跟在方掠身后的其他几个白羽门弟子听见了, 气愤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怀里抱着另外一柄剑,只见那把剑上也系着一条红绳, “方师兄原本就是打算要的这把,只不过同我的换错了, 才想着换回来罢了。”
南宫仰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耐烦将事情闹大, 于是对一旁负责登记的弟子说道:“他们两个既然同是白羽门弟子, 将册子上的名字换一下便是。”
谁知他刚说完,那白羽门弟子却断然拒绝道:“不行, 这柄剑我们不要了, 只要方师兄手里的这柄。”
他们带着剑到了这儿, 却要将剑换了, 对这把剑的铸剑师来说, 可算是大辱, 他这一退,再不会有旁人愿意取这把叫人退换的剑了。
南宫仰脸色冷了下来:“方公子总该给我们一个理由。”
方掠镇定了几分,温声开口道:“一时不察拿错了剑虽是我们的疏忽,但此事要仔细说起来,也确实是你们错金山庄这边先坏了规矩,这把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南宫仰听他这样一说,忽的一愣,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