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关闭水龙头及热水器停止运转的声音,孔诚浩静候在浴室外等着,他问:「结束了吗?」
门的另一旁传来微弱的回应,「嗯,可以开门了。」
得到答应的孔诚浩,他放开手中一直握着的绳子将没有关上的浴室门给推开。
马羿纯穿着由孔诚浩替她准备好的休间套装从浴室走出,她的头发呈现湿漉漉状态,水珠不停从垂下的发尾滴落。
瞧她这幅模样,孔诚浩冰冷的手心握住马羿纯刚洗好发烫的手腕,「我帮你把头发吹乾。」
马羿纯将视线别开的同时,下意识将被孔诚浩触及的手部在凑巧的时机回避掉,「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低声道。
「自己吹乾不方便吧?」话语落下的同时,孔诚浩扯起与马羿纯系在一起的左手,「而且『以前』的你不也喜欢我帮你吹头发?」
听着孔诚浩故意将以前这两个字眼加重语气,马羿纯再也没多说甚么,甚至扯开嘴角笑着应答:「说的也是。」
她这笑容、这语调……就和孔维艺一模一样。
孔诚浩带着马羿纯来到和浴室同层的客厅,他拿了一张板凳放在沙发前示意要马羿纯坐那。
马羿纯听话地照做,孔诚浩把吹风机打开,一边服侍她吹头发一边对她说:「你知道我订的是飞哪里的机票吗?」
马羿纯摇了摇头。
「我订了飞往法国的机票,你还记得在你大学刚毕业,还没进入医院工作前我们俩曾经去过法国巴黎游玩吗?」
「……嗯,记得。」
「那几天的记忆我至今仍记在脑海里,那时候的时光对我来说真的好幸福。」
「我……也是。」
「让我们去到那里重新开始吧?」
「……嗯。」
马羿纯努力将心底那股排斥的情绪压下,表现出享受并且认同孔诚浩所有话语的表情。
她其实根本没有在听孔诚浩自顾自地发言,她趁背对着他的期间,空下来的双眼视线开始确认自己的周围。
被凌乱的啤酒罐及酒瓶覆盖一切的地板,七颠八倒傢俱桌椅以及散佈四周发出霉臭味的杂物。
虽然记忆久远但她猜得到这里是孔诚浩以前和奶奶住在一起的旧家也是所有谎言的开端。
十年前……她醒来时也是在这里,目睹父母及兄长被孔诚浩杀死,心理层面受到严重打击导致她失去言语、失去记忆,然而最后那些空白则是由孔诚浩精心准备的谎言给填补完全。
想起这些,想起因自己的草率而丧命的双亲还有哥哥,想起自己曾沉浸在误以为是幸福的人生,马羿纯按耐不住种种情感鼻头一阵酸涩。
察觉到她双肩正微微颤抖,孔诚浩关掉吹风机凑上前询问,「怎么了?……为甚么哭了?不想去法国吗?」
他震惊得看着红着双眼掉着眼泪的她,马羿纯摇着头把手伸出主动握住孔诚浩的。
「不是……我很开心去那里,只是你帮我吹头发让我想起了以前的种种点滴。」她哽咽地说,「要是如果那天我没有随便乱翻诚浩哥的衣柜,没有找到那个东西,没有想起所有记忆……是不是现在我和你就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羿纯。」被马羿纯的话渲染,孔诚浩的目光前方被泪水引出一层薄雾。
「我收回刚才的话。」马羿纯离开原位蹲下身段让自己的视线平行于孔诚浩,柔声低语道:「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叫我孔维艺……叫我孔维艺。」
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因情绪膨胀而泛红双颊的孔诚浩,并加重自己手心的力道。
抵抗不住内心深处压抑许久的情感,孔诚浩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捧住马羿纯的脸,将双脣激烈地覆在马羿纯的唇上。
马羿纯眉头微蹙,五官看似因没了呼吸而难受,但她的嘴唇及身体也一样用热情照单全收孔诚浩的这个吻。
当孔诚浩的嘴唇离开马羿纯,他望着马羿纯的那双瞳孔里正闪烁着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拥入怀中的慾望火光。
马羿纯也从中看见了,他此刻的想法。
这一次她主动把头凑上前,吻住稍作休息的那个唇,点燃了那把火。
他把马羿纯从地板上抱起,让她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双腿横跨在她的身上。
孔诚浩的唇游移到马羿纯的颈间,马羿纯则是伸出她的左手摸向孔诚浩鼓起的裤档。
惊觉她用得有些久,孔诚浩便停下亲吻,阻止她笨拙不熟悉的动作。
他温柔地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嗯……」马羿纯佯装羞赧地低下头,实际是在这只有微弱灯光的屋里,分秒必争地注意孔诚浩的所有举动。
确认孔诚浩的视线不在自己的身上后马羿纯便垂下没有被绳子束缚住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搜寻着刚才就一直掛念在心上的某样物品。
当她的掌心确定摸到的同时,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举起自己的右手,拿着那个还有一半的红酒瓶往孔诚浩的头部砸去。
“匡噹─”
这一下强而有力,整罐酒瓶瞬间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