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大早上起来就浓云深重,有些零星雨点落下。宋岁欢套了件薄款针织外套,顺手拿下挂在门口的折迭伞塞进包里,打开门就看到摆放在邻居门口的大皮箱。还是昨天那只,黑色皮面,满大街都是相似款型。昨天不是拿进去了?这样的念头在宋岁欢脑海里闪过一秒,她已经脚下不停地踩着小白鞋踏进了电梯。地铁站就在小区门口,不远不近三站路,十五分钟。足够她背完一课单词,听上五分钟法国广播电台,享受知识在大脑里短暂停留的快乐。忙忙碌碌一上午,中午吃饭时,她的上课搭子兼前室友林见鹿对宋岁欢巨大的外表变化大肆表扬,又马不停蹄地对她和杨齐河分手这件事发表了重要讲话。她激动地喷饭粒儿,粉色蝎子辫一抖一抖的:“分得好!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我早就觉得他配不上你了!”宋岁欢点点头,她给林见鹿夹一块儿糖醋排骨,不想再提他:“鹿鹿,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加点儿综测分呢?大三实习简历感觉挺需要这个的。”林见鹿是个标准的北方大妞,性格开朗活泼,开学第一天就自告奋勇竞选了班里的团支书,每次都能获得系主任那边的一手信息。林见鹿叼着排骨,嚼嚼嚼,又从她盘里夹走一块儿:“学校里其实活动特多,你主要一直不上心。就拿最近的说吧,市级外语大赛,校级歌唱比赛和咱院为下个月篮球赛准备的啦啦队竞选,个顶个的综测分高。你不是学过舞蹈吗,你去试试啦啦队呗!”宋岁欢又想退缩:“我不行吧,我就小的时候少年宫学过几年,跟专业的差太多了。”林见鹿突然停下筷子止不住笑:“你是不专业,但咱院儿的篮球队更不专业,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我看你比他们强海了去了。”她看宋岁欢还有点犹豫,推她一把:“别纠结了,今天下午五点半外院楼东一,你甭慌,我到时候陪你去。哎对了,这周让我去你家里蹭蹭饭…”外院楼坐落在校区东边角落,正直夏末,爬山虎绿油油爬了满墙。但今天天气实在不好,倒显得四周环境昏暗阴沉。宋岁欢被几个学姐欢呼雀跃送出来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这么结束了?这也太简单了吧。“怎么样怎么样?好快呀!”林见鹿眼睛亮晶晶地挽住她的手臂往外走。“挺容易的,简单测试了一下柔韧度问了有没有时间训练,就给了我这个,训练时间是每周一。”宋岁欢晃晃手里的卡,眼睛眯成两弯月牙。“真不错,我就说你行!不过之后我可就不能老陪你来咯,你知道的我男朋友他…”两人边说边聊,踏出外院楼的一瞬间双双惊呆在门口。酝酿了一整天的雨不知从什么时候瓢泼似地落了下来,狂风夹着暴雨,雷鸣交织闪电,天已经彻底黑透。“好吓人啊…”林见鹿傻张着嘴缓缓扭头看向宋岁欢,继而满脸无辜,“我早上犯懒没带伞怎么办?”宋岁欢也愣了一瞬,有点担心家里的窗户没关,她从沉甸甸的包里掏出伞:“用我的吧,你先把我送到校门口地铁站,然后拿伞回寝室,我出地铁直接就是小区大门。”林见鹿抱住宋岁欢,呜呜呜地装哭:“欢欢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半个小时后,宋岁欢站在地铁站门口,傻站着被后面涌着出站的人潮挤来挤去。半响,她抬头看了看比刚才还要更大的雨,狠了狠心,脱下针织小衫挡在头上,把装满书和pad的布包往怀里一塞,一咬牙,开跑。往日极近的距离此时变得格外遥远,白鞋沾满泥水,雨点挂上脚踝,白色的棉质v领上衣也瞬间被打湿,湿凉的布料紧紧贴着身体,毫无保留地勾勒出起伏诱人的身体线条。站在家门口,宋岁欢先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书和pad,完好无损。她缓缓的松了口气,才慢慢觉得身上冰冰凉凉湿成一片,发梢也在滴水,她打了个小小的激灵,找钥匙开门。钥匙呢?她放在包里的钥匙呢?宋岁欢把包摸了个底朝天,脸瞬间煞白,坏了,早上只顾着拿伞,挂在一边的两串钥匙一串也没带。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宋岁欢欲哭无泪,本来很好的心情被毁得一塌糊涂,垂眉丧眼地找门上贴的开锁小广告。正拿出手机要拨打,突然听见对面的门传来“吱呀”一声,有温柔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忘带钥匙了吗?”这声音…宋岁欢提着包不受控地缓缓转过身,被惊艳地瞪大了双眼。一袭居家白衣白裤的男人轻轻斜靠在一侧门扉,墨发蓬松搭在额间,高挺的鼻梁架一幅细框眼镜,水墨画般的眉眼温和清淡地看向她,有光从他身后洒来,宋岁欢有一瞬间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这是昨天那个包裹严实的古怪男人?宋岁欢确信自己二十年里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但是似乎又有点眼熟,她怔楞地看向对方,想找出那点熟悉来自哪里。男人似乎是习惯了,清水般地眼里有月光浮动,他淡淡勾唇,又问了一遍:“忘带钥匙了吗?”
“没呃对”宋岁欢猛然回神,暗自镇定几下,举起手机,“我正准备找人来开锁。”男人轻扫一眼宋岁欢的手机:“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打这些广告电话。”“好好那我…”宋岁欢想也没想就接受了他的建议,缓缓运转被美色迷的七荤八素的大脑,想自己还能打给谁。正纠结,就听到他接着说:“我帮你找人开锁吧,你可以先进来休息等待。”他轻轻垂了垂睫,宋岁欢隐隐约约看到他右侧眼睑处的诱人小痣。“会不会打扰?”宋岁欢瞬间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