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清冷的月光映照大地。散落天边的星辰宛若夜间游行的萤火虫,藏在厚重的阴云里闪烁微光。北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起纱织窗帘,似含羞的少女在暖灯下翩翩起舞。向悦看得入迷,姜小梨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驴唇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你觉得什么?”沉漫歪头问。“啊。”向悦意识到自己在走神,拍拍脸强迫清醒,“你刚才说什么?”“刚才哪有人说话?”沉漫一脸戏谑地笑,“你是不是幻听了?”“我我听错了。”她仓皇起身跑去冰箱拿饮料,猛灌几口后才稍稍平复体内那股无名的燥火。沉漫的目光一路尾随,看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知其中必有猫腻。人一旦坠入爱河,如同半只脚踏进精神病院,时常会出现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例如现在,她正一脸痴女笑地盯着冰箱门发呆。“漫漫姐。”姜小梨压低嗓音问沉漫,“堂姐她怎么了?”沉漫一语道破,“少女怀春。”姜小梨似懂非懂地点头,越想越不对劲,“堂姐恋爱了?可她不是已经有姐夫了吗?”“笨。”沉漫轻敲她的头,“恋爱对象就是你姐夫。”“哦”她意味深长地感叹,随即笑成一只小猫,“先婚后爱,听起来就很浪漫。”向悦走到沙发前,刚好听见最后两个字,随口问:“什么浪漫?”“你”“我怎么?”小梨两手托腮,遮不住的姨母笑,“你和姐夫好甜蜜。”向悦脸一红,视线不自然地挪到别处,“你是不是又听沉漫漫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话你也信?”“信。”小梨用力点头,“漫漫姐说什么都对。”向悦无语凝咽,伸手摸小梨的头,“你要是真把她视为偶像,以后绵城又得新增一枚渣女。”“死毛毛你少污蔑我。”沉漫一脸紧张地捂住姜小梨的耳朵,愤愤道:“我好不容易收个徒弟传承我的春秋大业,要被你搅黄了我饶不了你。”“我劝你还是别误人子弟了。”向悦窝回软软的沙发,毛毯包裹全身,像一只等待破茧的蝉蛹,“奶奶要知道你给小梨灌输不当言论,黄金剪刀手直接锁你的喉。”沉漫不以为然,两手一摊,“奶奶最疼我,她才舍不得对人家动粗。”向悦狂翻白眼,“你给我好好说话。”“怎么了嘛,我是不是又惹悦悦姐姐生气了?”沉漫知道她最烦夹子音,偏要逗她,上演顶级绿茶撒娇,“悦悦姐姐莫生气,生气容易遭雷劈。”向悦咬牙切齿,“沉、漫。”沉漫举手投降,掀开她身上的毛毯非要挤进去。姐妹俩默契地开启挠痒痒大战,一旁看戏的姜小梨也被沉漫强拉进去,三人各自为战,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停战的间隙,沉漫抱着一包薯片吃得起劲,自律的向悦硬是一片没尝,就着薯片诱人的香气啃完一个苹果。她弯腰扔苹果核时,脖子上的吻痕恰好被姜小梨瞧见,经过几天的发酵,印记由红转紫,看着略显瘆人。小梨天真地问:“姐,这里是蚊子咬的吗?”向悦愣了下,慌乱地用毛毯盖住,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唔我”“冬天哪来的蚊子?”沉漫笑着补充,“那是你姐夫啜的,爱的草莓印。”向悦软绵绵地瞪她一眼。沉漫看热闹不嫌事大,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晚回家,你们有没有大战三百回合?”向悦上拉毯子遮住半张脸,立志将装傻进行到底。“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我换个问法。”她用暧昧的气音缓缓开口,“我送你的套还在吗?”向悦耳根发烫,“喂。”“在,还是不在?”“咳,在。”沉漫满眼荒唐,“不是,你家肖哥哥是不是不行啊?怀里抱着微醺的香软美人,他居然能忍住不下嘴?”向悦羞得想钻洞藏起来,好半天憋出一句,“前菜,吃了个遍。”——前菜?
沉漫微怔,随即秒懂,猴急地想询问细节,可刚要开口,余光瞥到一旁的小梨,她用一双清澈懵懂的眼睛盯着两人。“前菜是指不完全的性行为吗?”向悦和沉漫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你从哪里学的?”“日漫。”小梨没有一丝尴尬之色,“它是我性知识的启蒙。”太过坦诚的回答把沉漫这个老江湖雷得外焦里嫩,随即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告诫她,“日漫虽好,但以后带颜色的咱不看,主要尺寸太大,且大多情节不贴合实际,等以后你谈了男朋友,我再慢慢传授给你我的毕生所学。”小梨乖巧地点头,“好。”沉漫的公寓不大,标准的一室一厅。卧室设置成衣帽间,沙发旁支起一张小床用来睡觉,客厅的投影仪铺了整面墙,闪烁的幽光照亮三人的脸。闺蜜混在一起,不是聊男人就是聊美容护肤,偶尔还会吐槽一下工作中发生的糟心事。向悦这几天被一个年轻男人缠上,只因上周他的狗被卡车撞翻,送来医院时已经咽气了,可男人硬说是向悦医术不精害死他家的狗,连续几日跑来医院闹事。有视频也有人证,按理说事情很好解决,可即使警察出面调解也无济于事,男人甚至当着警察的面指着她的鼻子恐吓,说他家狗不能白死,必须让她一命赔一命。听到这里,胆小的小梨吓得脸发白,“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还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只能说遇上了千万要小心。”沉漫忧心忡忡地问,“这事你家肖哥哥知道吗?”向悦垂眼,轻叹一声,“还没和他说。”“为什么?”沉漫表示不理解,“他是你老公,他有责任保护好你。”“我还不习惯和你们以外的人分享我的事,感觉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