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放心不下以外,其余之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离去之前我与柔儿好生道个别就好了,其余的事儿都不算什么。”苏和静如此说道。
儿子儿媳的态度这般坚决,大长公主也无甚好说的,起先她是想在太子继位后用自己的命换宣儿他们的命,可若是能好好活在这世上,谁又想去死呢?
思虑良久后,大长公主便点了头。
当夜,正屋内烛火点到了天明时分,女官们守在廊下,听着里头三位主子的彻夜长谈之声。
翌日。
郑宣回了趟郑国公府,并将这些年自己攒下的体己银两一并理了出来,能带走的东西便放在身上,不能带走的东西便交给了信得过的心腹。
“若是将来府里出了什么变数,定要护住老太太。”
嘱咐完这些话后,郑宣又亲自去了一趟老太太的院子里,对着自小便极疼爱她的祖母,将他们要避去西北的话说了。
郑宣只放不下老太太一个人,可曾老太太身子孱弱无比,根本无法忍受前往西北的舟车劳顿之苦。
曾氏听了郑宣的话后,摸索着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去罢,老婆子我好歹有个超一品的诰命在身,他们奈何不了我。”
况且她能不能活到太子继位的那一日也说不准。
她自小便疼爱这个乖巧懂事的嫡孙,也知晓郑烨这个父亲的不称职,以及太子对嫡孙的恶意。
如今想来,能避去西北也是件好事。
郑宣纵使万般不舍,却也只得在这最后的时日多陪了几日曾老太太。
真龙之卦一事后,这几日京城里又闹出了些流言蜚语,说郑国公白白替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孬种。
这儿子来历不明,听闻是陛下与个辛者库贱奴所生,因着大长公主有磨镜之癖,瞧上了那辛者库贱奴,这才替陛下养起了这儿子。
起先只是流言蜚语,京里众人只把这些当成茶余饭后的玩笑话,谁知在牢里的安平候却抛出了证据。
他领皇命修建皇寺时恰巧遇上了有人追杀那辛者库贱奴,并从那贱奴口中得知了郑宣的身世。
果真如流言蜚语所说一般,他是陛下与贱奴的儿子。
安平候好歹也是郑宣的岳丈,既是他说出口的话,比之流言蜚语总有几分可信度。
有关郑宣身世的闲话便愈发甚嚣尘上。
大长公主听了后倒是讥讽一笑道:“这赵泰又要置宣儿与死地,又不得不为他那个父皇编好话兜底,却不忘踩我一脚,真真可笑。”
皇帝自然也听说了京里流传的这般无羁之言,他便下令处死安平侯,判安平侯府其余人夺爵不连座,以此来止住流言蜚语。
没成想这般风言风语非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太后这几日病的有些认不出人了,宫里时不时便来人规劝大长公主,话里话外都是劝她去见太后最后一面的意思。
谁知大长公主竟冷了心肠,只道:“我与母后,来世再相见罢。”
宫里派出来的人也无法强压着大长公主进宫,便只得讪讪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