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要叙述了余弦干过的好事,乔小龙眉头深锁,信了八成,嘴上还坚持着:“他犯了错,那也应该是你把他赶出火箭班啊,凭什么你跑了?”
“妈妈,这个社会很复杂。”银霁故作深沉道,“你说余弦人缘很好对吧?那是因为我们班的女生全被他这张脸勾住了,不光是女生,连女老师都被他收服了,就跟那个……就跟那个海鲸生一样!他在粉丝面前一卖惨,还有我说话的份?与其说他把我逼走,倒不如说是我主动逃离这个环境的,免得哪天被他们这群疯子同化了——这就是孟母三迁的实践啊!”
涉及乔小龙的家庭教育知识体系,剩下的两成信任也统统缴械了。
“还有,那天你不是也在场么,转到哪个班完全是校长决定的,我又哪里知道刚好转到元皓牗班上去啊!”
“这倒是。”乔小龙点点头。
银霁趁势表演出委屈:“你把我想得太强大了,就算有你一直在暗处保护着我,有很多表面上发现不了的事,还得需要我自己面对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前的保护完全不够用,还需要进一步加强?”
……她看起来是认真的。银霁想给自己两拳。
“还有,那个什么阿斯伯格综合征——你也吃一堑长一智吧,下次再看到这种明显不正常的人,你就别去靠近了,知道吗?”
……已经在打了已经在打了,脸都打肿了a’a!
“转班的事先不说,为了去见元皓牗,你联合元叔叔在我面前扯谎又怎么解释?”
……罢了,在劫难逃,怀柔政策叫停,站起来接着战斗吧。
“今天是楼阿姨的忌日。”银霁认真地看着妈妈说,“八年前,元皓牗就是在这一天失去妈妈的。”
鉴于乔小龙对自己的崽和别人的崽有两套评判系统,后半句话并没有唤起她的同情心:“那又怎样?忌日是给自家人过的,你跟着去掺和什么?”
“因为元皓牗很可怜,你是没看他那个样子,明明很伤心,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为了把生活继续下去,只能编些烂笑话掩盖这一切,我听了都觉得俗套……觉得难过。”
“是么?”
忽然,银霁想到一个绝佳的理由,满怀希望地抱出这头小羊羔:“他总共只有三个发小,一个身体不好、冬天不敢出远门,一个正在爷爷家里关禁闭,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只剩我这个发小能陪陪他了,你说我还能不去呀?我也讲良心的好不好。”
“良心。”乔小龙哼笑,“我看是你跟他单独相处的时间永远嫌不够才对。”
小羊羔“咩咩”地逃走了。虽然木马程序有起效迹象,银霁的心又凉下去一寸:“……你希望是这样?哇啊,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少给我趁机碰瓷。他只有三个朋友,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品格有问题,人缘不好,这还能怪谁?”
银霁扯出个笑脸,没有对显而易见的偷换概念生气,元皓牗有怎样的风评,并不在她这一轮的争辩范围内。
“妈,我就问一句,元皓牗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希望这次你能好好回答我。”
然而乔小龙的记性比她更好:“上回你也说‘跟他不是一个圈子的’,今天就高高兴兴跟人过生日去了,哦,还有忌日,生日忌日都得是他,关系进展挺快的啊。”
“多年没见,最开始当然会生疏了!后来嘛,讲起小时候的趣事,关系就变好了,这不是很自然吗?如果余弦在你眼里也算好孩子,元皓牗虽然没进火箭班,但他学习刻苦,做事也光明磊落,我的天,简直就是大罗神仙了吧?”
“‘学习刻苦’?”乔小龙发出嗤笑,“上着上着高中,打游戏打上了新闻。你啊,什么都只看表面,你可曾想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吧,白费口舌,明明相信了余弦的表里不一,现在又要重申“我坚持认为你才看不透人心”的唯一立论,很明显,任何人跟亲生父母都是讲不通道理的。
“是的,就因为这个,我还跟他吵了一架。”银霁接着说道,语气平静得像在回答一道烂熟于心的数学题,“因为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仗着自己是班长就限制我的自由,这能忍?后来,因为他实在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沉痛反思了自己的错误,我们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好了。这个过程是很让我新奇的,竟然我也配得到尊重、得到呼吸的空间呢!”
傻子才听不出来这是在含沙射影。问题在于,银霁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膝盖打战——因为元皓牗根本没有针对监视行为进行反思!如果任其发展下去,说不定,他也迟早会变成妈妈现在这副面目全非的样子……
原来这才是银霁最大的痛点,之前她不愿、也不敢深入思考,结果就是,如此重要的信息只能在争吵之中发现了。无论如何,当前的任务是大刀阔斧解决掉眼前的状况,至于另一台监视器嘛,日后再拆还来得及。
像提醒自己似的,银霁喃喃道:“知心有多难呢,至少要有足够的相处时间才有可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