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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在水不在心(一)(1 / 2)

北渊大军已折,城中守将人数虽多过穆军一些,然金瓯山一战,穆军大胜的消息被蛰剑派人散布天下,一时间,无数女人像有了比菩萨还实在的朝圣所向,包袱一打、行李一收,奋不顾身投奔穆军来。督视接纳安顿民兵的蛰剑听闻溪岚明日要同颜倾辞一起去宫中见慕尘珏,当即反对,说什么也不答应,“慕尘珏要的只是颜姑娘,殿下是主帅,大可不必以身犯险,您若出事,大军奈何?”颜倾辞亦劝她莫冲动,她一人去就好。“你们担心的这些,我都考虑过,我非要去,也不全是怕颜娘危险,华年于我也算患难之交,她被抓了,我理应去救她,还有便是……”说到此,溪岚望向颜倾辞,“慕尘珏并非不可救药之人,此趟若能劝得她回头是岸,两军便不用交战,也就不会有无意义的损伤,天灾连连,百姓已然够苦,没必要再让她们再遭一次人祸。”见她决心已定,二人无话可说,蛰剑道:“既然主上主意已定,我所能做的,也只有为您稳住后方,若遇宫变,主上发一记烟火信号,我会当即率军进城。”翌日午时,都城门下,溪岚跟在颜倾辞身后,二人一齐坐进慕尘珏派来的马车中,在穆军注视下缓缓进了城,城门关闭,穆军娘子们屏气凝神地盯着都城上空,静观其变。马车驶在街道上,一路清静无人,往日繁华的都城如今好似变作一座死城,家家关门闭户,人人自危,不敢贸然上街。马车一直行到宫中朝殿前才停下,这是慕尘珏吩咐的,颜倾辞体弱,她舍不得她走那么些路,没叫人径直将颜倾辞抬到她跟前,已是她收敛了。二人拾级而上,进了朝堂,偌大一个殿厅,仅慕尘珏一人站在阶下,一身白衣,袅娜娉婷,手中捧着四方金盒,面含微笑地等在那里。“鸢儿,你来了。”慕尘珏掀开盒盖,里头装的是有一方金角的玉玺,“回来我身边,你若肯依,这玉玺就是你的了。”“传国玉玺怎在你这里?”颜倾辞认出那物来历。慕尘珏笑:“这是当初修建皇陵的工匠偷出来的,藏在了自己家中,其后代走投无路时将它当掉,机缘巧合下被我知晓,我就买来了,鸢儿,回来我身边,我让你做万人之上的皇帝。”“表姊……”颜倾辞叹息一声,拿怜悯的眼神告诉她: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都城中寂静如无人之地,慕姑娘做了什么,能让城中守将悉数听你差遣?”溪岚问。叙旧被打断,慕尘珏不满地皱了下眉,随之一笑,轻描淡写道:“我将他们家人请进了宫中居住。”以家人性命要挟,难怪都城守军没有哗变。“令我意外的是,你居然敢来。”慕尘珏看向溪岚,问,“你不怕我杀了你?如此,鸢儿就只有我了。”“既敢来,自是不怕。”“好胆量,果然不是寻常女子,也难怪鸢儿会这样迷恋你。”慕尘珏道:“我欲助鸢儿登上大宝,不知身为穆朝正统的沭阳公主殿下,肯不肯放弃中兴之愿让出皇位呢?”人总有欲望和私心,利益面前,就算再爱,儿女情长又怎比得过执掌天下?慕尘珏笃定她不会让。

慕尘珏历经千辛,看透人心,却到底没有看透溪岚。只见这位贵为一军主帅却仍旧着素布麻衣的前朝公主转头与身旁颜倾辞对视一眼,淡淡一笑:“我本就无意这位子,颜娘才慧思智,若她肯,我欣喜还来不及,江山得此明君,乃百姓之福。”颜倾辞笑回:“什么皇帝,我不稀罕,你辛苦打下的,我可不要,我有颜氏商号就已足以。”二人相视一笑,情谊默契,慕尘珏没来由觉得刺眼,恍然中瞧见了过去那个手持书卷冲她吟诗轻笑的少女……何以会物是人非?慕尘珏眼眶渐红,她不后悔为了权势剑走偏锋,唯一不甘的,是没能早些手握大权,若是早一些,鸢儿便不会离开她。“慕姑娘,你我本无旧仇,同是穆人,你难道不想看到天下安定海晏河清?我知你并非歹人,只是太过偏执,何不放下执念天地皆宽?”溪岚由衷请求。“放下……呵,你得到了我没有的,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对我说放下,就好比我让华年改旗易帜一样可笑,明知都是不可能的事儿,却偏要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装大度恶心人。”“华年……”溪岚问,“你将华年关在了哪里?”“想见她?成全你们。”慕尘珏打了个手势,侍卫上前带走二人。溪岚和颜倾辞被推进墨台揽月关押闻人言舒的宫殿,幽宫外站了一排侍卫把守宫门,二人远远瞧见正殿似有人影,沿着杂草丛生的卵石路走过去,那人原是墨台揽月,此刻她披头散发形容憔悴地跪在一具女尸面前,二人感慨,一朝失势,她竟由盛气凌人变得这般萎靡不振,遂又惊得去瞧地上女尸的面孔,好在,那不是华年。“我一直以来只想要你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她们听见墨台揽月癔症般抱着女尸自言自语。“说你错了,说你不该厚此薄彼,说你还是爱我的……”“你只要肯低一次头,我立刻就原谅你了。”“可你怎么死了呢?”溪岚不明状况,以为墨台揽月疯了,耳目灵通的颜倾辞附过去,轻声提醒她,“这是闻人言舒。”“原来如此……”溪岚不说话了。死者为大,她与颜倾辞向尸体微微行了一个祭拜礼。慕尘珏在侍卫簇拥下走进正殿,大模大样坐在上座,讥笑地盯着地上的墨台揽月,问:“我帮陛下除此心头大患,陛下该怎么谢我呢?”墨台揽月听不到她的话一样,仍然抱着女尸自顾自呓语。“这样,”慕尘珏替她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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