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真的?可这……”
他话没说完,瞧见南宫仰暗暗鼓起的牙腮,知道他是不愿将事情闹大,只好忍气吞声,将写了一半的名字划掉,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委屈,不由得小声嘟囔道:“凭什么呀……”
南宫仰心中比他气上百倍,这会儿也不知是在劝他还是劝自己:“不是什么人都配用无尘。”
他这话声音虽小,但还是叫站在不远处的白羽门弟子听见了,只见方掠脸色一僵,他自觉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忍让数次,此时语气终于也有些不快:“这剑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开刃日上,南宫少侠不要因为一己之私,将气撒在旁人身上。”
南宫仰到底是个受不了气的少爷脾气,闻言呛声道:“谁说这剑没有资格?”
“这剑的主人是谁你心知肚明,她既然已经不是南宫家的人,她的剑自然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儿。”
南宫仰冷笑一声:“她是不是南宫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方掠面不改色:“既然如此,你不妨问问其他人,听听旁人怎么说。”
他这话分明是料定了南宫仰不愿将事情闹大,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把剑的主人是谁,叫南宫瑛再在这种场合受人非议。
可正在这时,却听一旁有个童声问道:“小满看了这么久,就没有一把看中的剑?”
应话的女子回答道:“这会儿才来,好剑早已叫人挑走,剩下的我看都不怎么样。”
这声音有些耳熟,方掠回头一看,果然便瞧见昨日刚在山庄门外碰见过的卫嘉玉几个。闻玉和幽幽跟在他身旁,三人像是逛灯会似的,只抬头对剑桩上那些剑指指点点,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卫嘉玉最先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于是也转头冲着几人微微颔首,随即视线又落在那柄无尘上,神情微微一动,对一旁的人说道:“我看那把剑倒很不错。”
闻玉听见这话,依言循着他的目光朝无尘看去:“你如何就知道那把剑好?”
“此剑剑锋薄韧,剑色如雪,一看便是以上好的东海琉璃铁淬火炼成。琉璃铁遇火难融,起码要在火中炼上三遍,再以雪水浇筑,如此冰火两重天来回打磨,才能铸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卫嘉玉说完,又对那位抱着无尘的弟子淡淡恭贺道,“这位少侠倒是好眼光。”
能叫卫嘉玉夸一句好眼光,放在平时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眼下几人听完他这番话,脸色青红交加,怎么听怎么觉得古怪。
不过南宫仰很高兴,他轻轻哼了一声,故意同闻玉说道:“正巧这剑他们不要了,你要是喜欢,这柄无尘就是你的。”
闻玉有些意外,不过又像生怕他们后悔,立即道:“好,我要了。”
她答应得如此痛快,那抱着剑的白羽门弟子心情又有些复杂起来,尤其是卫嘉玉刚刚夸过这是一柄好剑。于是他不甘不愿地将剑递了出去,口中又忍不住说道:“你要就拿去,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把剑的主人可是——”
开刃日上用这种从剑桩上选剑的方法,就是为了防止有铸剑师与参与比试的弟子私相授受,提前知道剑主人是谁。那白羽门弟子脱口而出“南宫瑛”三个字时,南宫仰的脸色终于完全阴沉下来。
方掠也在一旁道:“你们南宫家既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人知道这剑的来历?”
南宫仰气得不轻,倒是一旁的闻玉忽的问了一句:“那和这剑有什么关系?”
那白羽门弟子不料她是这个反应,竟一时不知应当如何接话。一旁的方掠皱眉道:“但南宫瑛早已不是南宫家的人,她的剑如何还有资格出现在试剑大会上?”
“试剑大会上的剑原本也并不全都出自错金山庄,”卫嘉玉抬眼道,“封鸣虽有血鬼泣的恶名,但询意剑若是在此,难道方公子会认为它没有出现在试剑大会上的资格吗?”
方掠哑口无言,毕竟这次试剑大会,要说一半的人是为了封鸣前来,另有一半恐怕都是冲着他身上的秋水剑诀和询意剑来的。
“这把剑如何与询意相比?”方掠仍是不肯承认,“我看卫公子未免高看了它。”
闻玉听了挑眉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用你手里的这柄剑接我一招?”
“你说什么?”
“你既然认为这剑不够资格,不如与我对上一招。”
比武之地最是看重实力,开刃日上原本也是刀剑优胜劣汰的场合。但听她这样一说,方掠还是觉得有些可笑:“你是剑宗弟子?”
“不是。”
方掠猜她也不是,毕竟九宗其他参与比试的剑宗弟子早已出发去剑桩挑选一柄趁手的剑,只有她身穿文渊宗服,还有功夫在这儿耽搁时间。若不是方才她和卫嘉玉那一番对话,甚至没人会以为她是这次前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弟子。
他看向一旁的卫嘉玉,语气中也不免带了些刺:“剑宗如此青黄不接,九宗如今竟是连文渊弟子都要派来参加比试了?”
卫嘉玉笑而不语,但是显然并不准备出声阻止。
方掠见状咬牙:“好,你若是接得住